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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发表于《自然辩证法研究》,2005年第6期
扩展的解释学和文本的世界
——伊德与解释学的关系 杨庆峰
(上海大学社会科学学院,上海,200444) 摘要:伊德的技术哲学奠基于现象学和解释学的背景之中,他运用现象学和解释学来分析技术。在解释学问题上,他提出了"物质化的解释学"论题,要求把解释学扩展到非文本的范围内。这一论题在他的"扩展的解释学"中得到了充分的展开。但是伊德所理解的"文本"远离了传统解释学的文本,从"文本"的范畴就可以看出他的扩展是一种误读。
关键词:技术哲学 扩展的解释学 文本 中图分类号:N031 文献标识码:A 正如我们所看到,伊德受到了大陆哲学——现象学和解释学的很大影响。那么,伊德本人对于现象学和解释学所做的理解到底是在什么程度上符合现象学和解释学的事实本身?有必要对他与现象学和解释学的关系给予分析,也只有这样,才能对此问题有所领悟。 法国的技术哲学家让-伊夫.戈菲在《技术哲学》中所做的关于伊德的评价与我们这里所要论述的有所接近。他指出,"这位美国哲学家自称现象学论者,但其风格却是那种分析学派训练出来的典型。"[1]也许要指出,当我们把伊德的背景给予分离时,这种分离的合法性就存在着问题。因为现象学和解释学并不是两个完全分离的东西,在海德格尔那里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二者的融合。甚至国外把伊德看作是对现象学作出了解释学的理解,这和海德格尔、伽达默尔、保罗.利科是一致的。 我们以后的分析也将显示出:伊德对于现象学的理解和他对于解释学的理解是不可相分的。但是这一事实的指出并不妨碍对伊德与解释学的观察。我们只是想更细致地看待他与他的背景之间的关系。
1 "解释学与科学"问题的出现
伊德与解释学的联系主要是通过"解释学与科学"的问题来展开的。"解释学与科学"的关系问题自从伽达默尔那里就已经存在了。"在自然科学中,也存在着某种像解释学问题中的东西。自然科学的方式并不是单纯是他们方法的进步,如托马斯.库恩(Thomas Kuhn)一个论证中表明的那样。有关这个论证对真理的洞见,海德格尔在其《世界图象的时代》和他在对亚里士多德《物理学》的解释中有所涉及。‘范式’(Paradigm)对于运用和解释方法都有着决定性的重要性,而且范式本身明显的不是这种研究的单纯结果。伽利略曾称它为mente concipio……"[2]自从伽达默尔指出自然科学中存在着解释学问题后,"解释学与科学"的关系问题就成为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在美国这个问题吸引着很多学者,对他们来说,解决这个问题意味着证明他们在某个方面的才智。 伽达默尔试图将科学理解中的"偏见"给予一种揭示,这可以看作是解释学开始运用到自然科学领域中的一个表现。 伊德也成为这个洪流中的一个小小的浪花。他开始认为解释学与科学之间存在着某种奇妙的关系,他力图对这个问题给予分析和说明。"我认为众多科学实践事实上从事着很好的现象学和解释学工作。"[3]但是他的理解和解释学最初的应用有着完全的不同。最初的解释学运用始终在认识论和方法论层面上来处理相关的问题。认识论层面上主要是将"历史性"观念引入到科学知识的分析中,处理科学知识的历史性问题;方法论层面上依然是与传统的方式相似,解释学是否能够在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之间搭起桥梁。另外方式的运用可以看作是本体论式的,在科学的问题上,解释学应用的结论是:科学是此在在世的方式(海德格尔)。 伊德对解释学的应用完全是从不同的角度开始的。当他把拉图尔等人看作是相似的同伴时,他就表现出他的应用不同之处来。拉图尔把实验室生活看作是研究的对象,来研究在这个范围内科学家的活动。与此相类似,他从科学活动中"工具的使用"这个角度来开始他的解释学的。 为什么是这个角度?这是怎样的一个角度?这和他对解释学的解读有着密切的关系。这就是他的"反对哲学史"和"物质化的解释学"观念的提出。 2 扩展的解释学、反对哲学史、物质化的解释学
伊德把解释学作为他自身分析的基础。但这种解释学已经远远不同于传统的解释学观念。他对解释学所做的扩展和他的另外的两个观念有着密切的关系,这就是"反对哲学史"和"物质化的解释学"。在伊德本人看来,"反对哲学史"和"物质化的解释学"观念是紧密相联系的。2002年伊德在丹麦做了一次关于"技术中的身体"的讨论会,在讨论会上,他提到了一个以后的研究课题,这就是"反对哲学史"。这一课题的提出是伊德本人对于哲学史的理解。他把传统的哲学看作是"抽象化的、理论化的、沉思化的。"在谈到技术哲学的兴起时,他指出了他对于传统哲学的一种看法。"很明显,技术哲学的出现是很晚的事情,我认为,部分地由于传统的哲学存有一种偏见:把自身看作是理论性的、沉思性的和抽象的等等。技术很明显具有物质性、具体性和特殊性。……"[4]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他提出反对传统哲学史的观点。他对这一观点给予基本的解释。"反对哲学史是为了扩展哲学的尝试,传统的哲学看起来非常的理论化和抽象化。现在则被稍微地扩展到语言、历史和传统,但是对于我来说,这还是限制在一个狭窄的范围内。在03年6月,我在Budapest做的题为‘更加物质化的解释学’(More Material Hermeneutics)论文就是处理这个问题。他显示出我来自科学与技术科学研究的兴趣。我对于那些对工具和实验感兴趣的科学哲学家和科学社会学家的观点非常敏锐。"[5] 于是,在他眼里,传统的解释学与传统的哲学存在着一致性,是抽象地、理论地,"集中在传统和语言上。"而这恰恰是需要被扩展的。扩展的结果就是"物质化的解释学"的提出。 "物质化的解释学"在他看来已经不同于原先的传统的解释学。"我所谓的物质化的解释学是指这样的东西:自然科学试图研究和了解本质上非人的事物。例如为了研究Sirius星的化学成分,就需要用到象天文望远镜等等这样的工具。这个过程能够被描述为使得事物显现自身,使得它的化学结构显现出来。我认为,这是非常现象学化的。重要的事情是不需要再借助文本或者语言或者传统。……"[6]"使用我的扩展的解释学概念是为了显示出实际上为什么集中于语言和传统的解释学太过于狭窄了。"可以看出,通过"物质化"的转变,他把解释学给予了一种完全的改造,根据他的说法,他"扩展"了解释学。那么,"物质化"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物质化"意味着摆脱纯文本而进入到非文本的世界中。他用两个例子来说明了他的物质化的意图。其一是关于"Vikings入侵英格兰"的事实。另外一个是Ötzi。[7]两个例子只存在着一种递进的关系。关于"Vikings入侵英格兰"有着详实的历史记载,这在世界历史或者英国历史中就可以看到。流传到今天的过去的相关文献、相关的当前历史记载以及后来的即将出现的历史诠释就是伊德所认为的文本;而其他历史的遗迹或者对社会影响的表现等等,这些都是非文本的东西。通过这个例子伊德把文本与非文本的东西给予区分,并且强调,不能局限于文本,要注意到非文本所呈现出来的意义;在第二个例子中,不存在文本的东西,只有物质的东西。伊德借Ötzi说明了他所说的"非文本"的概念。 "……让我们来看一下另外一个非常有名的例子:Ötzi,一个5300年以前的人,人们在冰中找到了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文本,事实上,我们不确定是否有关于他死亡的确切时间的记载。但是我们知道他在最后一顿饭中吃过羊肉,他来自一个和那个时代花粉有关的地方,他于春天死亡而不是秋天,通过花粉的类型可以感知到。因此,这就是一个完全的非文本的历史。但是我们知道了很多因为我们让事物说话。在这个例子中,事物所说的不同于传统文本性的历史。……"[8] 我们可以来看一下这个例子的具体情况,中外著名十大木乃伊之一就是奥兹冰人。1991年9月,一对夫妇徒步攀登阿尔卑斯山的时候,在海拔3000多米的一个山谷中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就是后来的奥兹。奥兹(Ötzi)的名字来自发现地点奥兹山谷。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马勒(Wolfgang Müller)领导的一个研究小组开始他的这项研究工作。 关于其的种种研究已经使我们知道了他的出生地(意大利的埃萨克(EISACK)山谷)与发现地(奥地利的奥兹山谷)不是一个地方。对于这个事实的知晓,并不是通过关于奥兹的文本来确认的,而是通过其他的相关信息,因为没有任何的文本记载着这个事实。在伊德看来,研究者马勒得出这个结论主要是通过非文本的方式。他取奥兹的样本和发现地附近的岩石、土壤和水的样本中的化学元素,然后进行了对比。奥兹的牙齿本身保存了一些地理信息。 (奥兹幼年时候在什么地方生活,他所摄取的食物就会参与构成牙釉质,牙釉质在形成之后就不会更新。)奥兹的样本所传达的信息使得我们获得了他的出生地的信息。 但是仅凭奥兹身体上的元素并不能说明问题。马勒就利用发现地附近地质环境和地形的多样性。由于地形的原因,这个地区各地的降雨量存在着差别。在发现地北边是奥地利的领土,这里地势高,当来自大西洋的雨水落到这里的时候,雨水中的氧同位素减少很多。而在发现地南面是意大利的领土,地中海方向来的雨水给这里带来了更多的氧同位素。马勒通过比较发现,奥兹牙齿中的氧同位素的含量更接近于南部意大利地区。所以奥兹的出生地可能在意大利。 于是,借助奥兹本人牙齿的信息、发现地地质的信息,马勒得出了奥兹的出生地:埃萨克(EISACK)山谷。 借助奥兹,伊德试图想说明这样的一个问题:理解还有另外的一个纬度,这就是物质的、非文本的纬度,如奥兹身体样本(尸体组织和牙齿)、发现地附近的岩石、土壤和水。这些都是物质的东西。而扩展后的解释学就是要关注这些东西。在这个扩展的基础上,伊德把解释学扩展到了他的技术科学的研究中。这也可以对应起他自己所说的话来。"我认为众多科学实践事实上从事着很好的现象学和解释学工作。" 3 扩展的解释学、文本的世界
"物质化的解释学"的提出也许将伊德本人的意思给予明确。"物质"与"精神"的对应成为极好的入手点成为伊德理解的前提。在伊德看来,语言、历史和文本等是非物质的东西。而非文字的东西、不同于语言的东西,也就是物质的东西,如牙齿、土壤、水等都是物质性的东西。他认为,对这些对象的研究是对解释学的扩展。而"物质化"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存在的。如此,我们开始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伊德对于解释学所做的扩展应该如何理解? 我们将从"文本"概念来看这一扩展本身。为了有效地明确这一点,我们有必要回到解释学的世界,也只有在这个世界中,这些对象才有了意义。 首先明确的是:伊德对"文本"的理解使得"文本"完全脱离了解释学的世界。在伊德的世界中,"文本"成为干涸的东西,成为与物质的东西相对应的概念。而在解释学中,文本的含义并不是如此。 "解释学是解释的艺术。"[9]而理解的对象是"文本"。文本与理解有着密切的关系。正如伽达默尔所分析的,理解决定着文本。但是,"文本"既不是与物质性的东西不同,也不是与非物质的东西等同,不如说,这个概念是一种哲学范畴。文本是理解的对象,而这一对象的范围有着无限性。"的确,现在是一些新的主题处于海德格尔思想的中心,艺术品、物品、语言等就是一些处于中心的思想课题。"[10]伽达默尔曾给予过"文本"概念历史的描述。 在他看来,解释学的问题起初是从单门的学科,特别是神学和法律学、最后还有历史学科中发展起来的。"文本的概念主要是从两个领域进入现代语言。一方面有圣经的文本,它的解释在布道文与教会教义中进行;在这种情况下,文本代表了所有解释的基础,从而又事先成为信仰的真理。文本一词的另一正常的使用与音乐有关。这里它与歌曲以及词的音乐的解释的文本,这样的一个文本与其说是实现给定的,不如说是演唱歌曲的残留物。这两种使用文本一词的正常方式源自古罗马时代后期法官对语言的使用,……在这里这一词的范围扩大了,它包括经验中一切无法成为整体的东西,代表回到能为理解提供一个更好方向的所谓给定之物……比喻性的谈论大自然这本书基于同样的理由。……"[11] "对语言的这一考察获得的方法学上的收益是,这里的‘文本’必须作为解释学的概念来理解。这其中的含义是,不从语法与语言的角度看待文本,不把文本视为与文本可能有的任何内容相脱离;也就是说,不把它看成是一件成品,它的生产是分析的对象,这种分析意在解释允许语言作为语言发生作用的机制。从解释学的立场亦即每一位读者的立场出发,文本只是一个半成品,是理解过程的一个阶段,并且作为一个阶段必定包括一个明确的抽象,也就是说,就是在这一阶段中包含着分离与具体化。" 回到文本的世界意味着回到解释学的传统中观看"文本"。也只有从这个地方我们才可以看到伊德对于解释学所作的扩展是怎样的。 那么,在解释学的世界中,文本究竟关涉到怎样的东西呢?这里必须结合解释学的历史才能够给予基本的揭示。一般说来,解释学的发展过程经历了三种转向:从特殊解释学到普遍解释学的转向;从方法论解释学到本体论解释学的转向;从单纯作为本体论哲学的解释学到作为理论和实践双重任务的解释学转向。[12]我们的分析将借助三次转向来看看文本概念在转向中的变迁。只有这样,才可以对解释学"文本"概念的变迁给予总体上的概览。 在特殊的解释学阶段,文本概念一直局限在一个狭小的规定范围内。这可以从"特殊"的规定中看到,在这一阶段,文本指的是"圣经"、"罗马法"这样的古典类文本。"在古希腊,对诗人的合乎技术的解释是由于教育的需要而发展起来的。在希腊启蒙时代,凡讲希腊语的地方,都流行着对荷马和其他诗人进行解释和考证的理智游戏。……解释的技术及其规则建立在亚历山大时期的语文学里迈出了第二个重要的一步。此时,希腊的文学遗产被收进了图书馆,古代文本的校订工作出现了,而且通过一种校勘符号的富有艺术的系统,考证工作的成就受到了注意。……"[13] "研讨中心概念或那种包括一切部分的统一,或者说研讨文本的个体性,这属于一般诠释学。研讨文本在心理学或个人层次上可能具有的多样性,这属于各种特殊的诠释学。"[14]当普遍解释学出现时,文本的范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任何一种作品都开始作为解释学的对象存在。 解释学普遍性提出了这样的一种要求,这个要求已经由伽达默尔所描述出来。"但是,解释学进一步拓宽了它的要求。它提出了对普遍性的要求。而且是由此论证这种要求的:理解或者相互理解,最初和原本不是指针对文本的某种方法上训练有素的行为,而是人类生活的贯彻形式,这种社会生活在最终形式化当中是一个交谈共同体。任何东西,包括一般的世界经验,都不能同这个共同体相脱离。不论是现代科学及其不断增多的运行密传的专门化,还是物质劳动及其组织形式,还是通过宪法维持社会的统治机构和管理机构,都不能处在这种实践理性(和非理性)的普遍的媒介之外。"[15]这种普遍性的要求已经把"文本"提升为一个普遍的概念,而不是在先前的意义上的以作品形式出现的东西。 也许这样做使得问题不够清楚,如果结合解释学从方法论到本体论的转变,那么,这一性质会更加明显而清楚。在方法论层面上,解释学意图为人文科学奠定一种与自然科学中的实证主义方法相媲美的方法。如果说,在这个意义上解释学确立起自身来,那么,解释学的对象——文本——就是单指不同于自然科学的东西,而是人文科学的对象了,如历史学、人类学、文学等相关的著作。但是,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对方法论解释学的理解就会和作为本体论方法的解释学相隔离。而事实上,这种隔离本身是一种形而上的产物。作为方法论的解释学所给予人们对于文本的理解不仅仅是人文科学的表现于物理形式,如羊皮、纸张、网络之中的文字,它更和这些文字背后所传达的并不能为这些文字本身所表现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文字本身是历史的凝固,是生命的遗迹。但是,文字背后的东西,或者远离文字的东西却是活生生的、充满生命力的。如狄尔泰就是如此。十九世纪的人文科学方法论问题的提出,使得狄尔泰勾勒出精神科学的图景,在这幅图景中解答这生命之谜。"……哲学乃是对具体的、个别的和历史的生命的表达,哲学的基础是在经历(Erkeben)和自我领悟(Selbstbesinnung)中展示出来的人类经验……"[16]如果说,在狄尔泰这里,文本具有意义的话,生命本身就已经成为文本。在他看来,文本不是记载生命活动的、但却死气沉沉的文献,而是活生生的生命本身。作为本体论的解释学开始于海德格尔,延续于迦达默尔,这种关于文本的理解使得原先作为胚胎形式存在着的令人产生敬意的东西开始涌现出来。甚至弥散在科学哲学内,在这个领域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坚硬的科学石块开始松动,新的生命孕育着。在他们这里,文本直接成为行动与实践。理解不再局限在原先意义上的认识论范围内的与认识对象的关联,而是作为存在的方式出现。文本与理解成为统一的东西,而不再是分离的状态。 4 总结
如此,文本的世界只有在解释学更大的世界中才可以昭显出来。离开了解释学的地平线,文本将会干涸,将会死亡。伊德的理解即是如此,他脱离了解释学和现象学的世界,尽管他一再声称属于现象学的传统。相反,伊德的理解将解释学回放到了现代性的传统中,二元论的物质与精神对立的幽灵在这里重新复活;经验主义也开始弥散在文本的理解中。这似乎更加证实了让-伊夫。戈菲在《技术哲学》中所做的评价:"这位美国哲学家自称现象学论者,但其风格却是那种分析学派训练出来的典型。"伊德那里,"文本"开始破碎,成为一片片的散片,散落在解释学的土壤中。 Expanding Hermeneutics and the World of Text
YANG Qing-feng (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200444 ) Abstract:Don Ihde’s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is rooted in the background of phenomenology and hermeneutics.He applies them to analyze technology.To hermeneutics ,he puts forward ‚"material hermeneutics ",would expand it to the field of non-text.This theme is described in expanding hermeneutics,but Text Don Ihde thought is distant from traditional hermeneutics ,we can understand his misunderstanding through the notion of text. Key words: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expanding hermeneutics text [1] 让-伊夫•戈菲著.技术哲学[M].董茂永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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